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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沈陽直連高層供暖技術有限公司

1997年12月15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通信工程設計研究院向國家知識產(chǎn)權局申請名稱為“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的排氣斷流裝置”的實用新型專利，授權公告日為1999年9月29日，專利號為97230200．X。

1998年1月14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通信工程設計研究院與沈陽市奉遼給水設備廠簽訂協(xié)議，約定沈陽市奉遼給水設備廠在東北地區(qū)享有 97230200．X實用新型專利及另一發(fā)明專利的獨占使用權，使用費為10萬元，在技術實施過程中，雙方均有權改進技術，成果歸雙方所有等。

1998年12月30日，沈陽市奉遼給水設備廠與沈陽直連高層供暖技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直連公司”）簽訂協(xié)議書，約定沈陽市奉遼給水設備廠享有的專利獨占使用權及相應義務由直連公司享有和承擔。

2001年 2月5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通信工程設計研究院與直連公司又簽訂補充協(xié)議，約定在1998年1月14日協(xié)議的基礎上，直連公司再出資40萬元，買斷該專利的全國使用權。

被告：張建華

張建華于2000年9月到直連公司工作，擔任電工，并領取工資及保密費，也參與斷流器、阻旋器的安裝、維修。

2001年4月24日張建華向國家知識產(chǎn)權局申請名稱為“高層供暖回水緩沖排氣裝置”的實用新型專利， 2002年3月13日被授予專利權，專利號為012413348.8。

張建華于2002年1月離開直連公司，隨即成立了高聯(lián)公司，并擔任該公司的法定代表人。

專利侵權的認定，不同于民商事案件。專利侵權判定中，當事人有無故意，不是侵權判定標準之一。專利侵權認定，首先應明確專利的保護范圍，依據(jù)法律規(guī)定，專利的保護范圍，以權利要求書中記載的內(nèi)容為主。本文中，對于專利保護范圍的說明，既有權利要求書中所記載內(nèi)容，也有相應的附圖，幫助明確權利要求書中所記載的專利技術特征。

1.1 涉案專利1權利要求

涉案專利1，專利名稱是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系統(tǒng)的阻旋器，專利號是99222425.X。權利要求書內(nèi)容：

1.1.1 一種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履系統(tǒng)的阻旋囂，與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的排氣斷流裝置相連，其特征是圓柱形上殼體(1) 和倒置的圓臺下殼體(5）相接，上殼體上邊為設有進水管（3）和連通管（4）的密封蓋板（2），構成阻旋器的外護殼;內(nèi)設有呈“十” 字垂直排列的止旋板(8），止旋板上邊托有一圓形阻隔板〈7），均與延伸的進水管呈同一軸心設置;出水管（6）與倒置的圓臺下殼體（5）下部同心相連。

1.1.2 按照權利要求1 所述的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系統(tǒng)的阻旋囂，其特征是所說的阻隔板(7) 為圓形、方形、多邊形;止旋板(8) 還可選用X 形、米形。

1.2 涉案專利1附圖

結合附圖，明確權利要求書中記載的專利的技術特征。

2.1 涉案專利2權利要求

涉案專利2，專利名稱是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的排氣斷流裝置，專利號是97230200．X。

權利要求內(nèi)容：2.1.1 一種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的排氣斷流裝置，其特征在于該裝置(8）的圓柱形上殼體(17) 和倒置的圓臺下殼體(19) 相接，上殼體(17) 上邊有方便可拆的呼吸室兼蓋板(15) ;內(nèi)設有環(huán)繞蝶紋導向板（25）的杯狀水封罐(26），水封罐(26) 內(nèi)懸置有下呼吸管(21) ，下呼吸管（21）上部與呼吸室兼蓋板(15）的呼吸室連通，呼吸室兼蓋板(15) 的呼吸室上都接有上呼吸管(14) ，上呼吸管(14) 上部接活動的萬向彎頭（13），杯狀本封罐(26) 的上部內(nèi)襯有圓桶調(diào)節(jié)閩(24) ;上殼體(17）上部的左進水管(26) 和右進水管(16) 分別與上殼體(17) 的上部呈切線相接，其出水管(18) 與下殼體(19) 的下部同心相連。

2.1.2 按照權利要求1 所述的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的排氣斷精裝置，其特征在于調(diào)節(jié)閥(24) 是上部有翻邊，上、下開口中部開有4 個呈“十”字對稱分布圓孔的空心圓桶;這4 個圈孔與杯狀水封罐(26) 上的圓孔分布方式相同，分布在與進水管(16) 呈正交的位置。

2.1.3 按照權利要求1 所述的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的排氣斷流裝置，其特征在于杯狀水封罐(26) 為上開口，下有底板的密封容器。

2.2 涉案專利2附圖

結合附圖，明確權利要求書中專利的技術特征。

3.1 被訴侵權專利權利要求

3.1.1 一種高層供暖回水緩沖排氣裝置，安裝于供暖系統(tǒng)最高位的折返點至回水動壓線下2 米之間的一段垂直回水管上，其特征在于:它包括援沖器( 1 )、逆止排氣閥(2) 及分氣器( 3) ，緩沖器( 1 )的進口一側設有蝶閥( 6 )與水平回水管相連，緩沖器( 1 )的上部設有逆止排氣閥( 2) ，底部與分氣器( 3 )的上部之間通過法蘭( 7 )與垂直安裝的回水管( 4 )相聯(lián)，緩沖器( 1 )的上部與分氣器( 3 )內(nèi)的集氣罩1 3 頂部與排氣聯(lián)通管( 5 )連接，分氣器( 3 )底部的出口通過法蘭( 7 )與回水干管相連。

3.1.2 根據(jù)權利要求1 所邊的高層供暖回水援沖排氣裝置，其特征在于:所述的邊止排氣閥( 2 )主要由上閥體、下閥體及閥片( 9 )與肢墊( 1 2 )構成，閥片( 9 )的下面設有密封膠墊( 1 2) ，螺釘( 1 1 )將密封膠墊( 12 )一端固定在下閥體上，下閥體與閥體通過螺栓( 1 0) 固定。

3.1.3 根據(jù)權利要求1 、2 所述的高層供暖回水援沖排氣裝置，其特枉在于:逆止排氣閥( 2 )的排氣口還設有防塵蓋(8)。

3.2 被訴侵權專利附圖

直連公司依法享有“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的排氣斷流裝置”及“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系統(tǒng)的阻旋器”實用新型專利的獨占使用權。該專利保護范圍以其權利要求的內(nèi)容為準，說明書及附圖可以用于解釋權利要求。

直連供暖技術，即涉案專利技術，是解決高層與低層直連供暖不設水箱的新技術，在原有低區(qū)供暖熱網(wǎng)定壓大小、運行參數(shù)、運行方式等不變的情況下，在高樓引入口增設一個增壓泵，將低區(qū)網(wǎng)的供水加壓，送至高層建筑散熱器放熱后，高壓回水進入斷流器促進膜流形成，進行減壓斷流，然后再進入阻旋器“復原”，使高壓流體平穩(wěn)過渡到低壓流體，實現(xiàn)高低層建筑直連并網(wǎng)供暖。

兩者對比，被訴侵權專利技術不如涉案專利技術，故被訴侵權專利是變劣技術，落入涉案專利權保護范圍。

3.1 對比點1

法院將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逆止排氣閥與涉案專利的斷流器的呼吸裝置進行對比，法院認為，被訴侵權專利技術不如涉案專利技術，故認定被訴侵權技術屬于變劣專利，落入涉案專利保護范圍。

3.1.1 涉案專利斷流器呼吸裝置

涉案專利的斷流器內(nèi)設有較為復雜的呼吸裝置，在系統(tǒng)運行不平穩(wěn)時，通過呼吸裝置進行有規(guī)律的吸氣和呼氣，以保持系統(tǒng)內(nèi)正常的大氣壓，并采用水封的方式實現(xiàn)系統(tǒng)密封，減輕系統(tǒng)氧蝕。

3.1.2 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逆止排氣閥技術

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緩沖器內(nèi)設有逆止排氣閥，其采用的是重力封，目的也是要實觀系統(tǒng)密閉，減輕系統(tǒng)氧蝕。但由于逆止排氣閥只能呼氣，不能吸氣，在系統(tǒng)運行不平穩(wěn)、尤其是緩沖器內(nèi)壓力小于大氣壓時，外部空氣無法進入，在緩沖器內(nèi)會形成真空，不但不能形成膜流運動，系統(tǒng)也將無法運行。

3.1.3 對比結果

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逆止排氣閥與涉案專利斷流器的呼吸裝置相比，是變劣的技術特征，暖通領域普通技術人員通過閱讀專利說明書無需經(jīng)過創(chuàng)造性勞動就能夠使該專利技術變形。

3.2 對比點2

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緩沖器沒有環(huán)繞螺紋導向板，不如涉案專利技術優(yōu)越，是變劣技術，落入涉案專利保護范圍。

3.2.1 涉案專利的斷流器

涉案專利的斷流器內(nèi)還設有環(huán)繞螺紋導向板，其主要作用為使進入斷流器的水流強化成膜流狀態(tài)，實現(xiàn)氣水分離。

3.2.2 被訴侵權專利緩沖器

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緩沖器也是利用膜流運動原理，當帶有一定速度和壓力的水流從切線角度進入緩沖器后，水流受到緩沖器桶壁的阻擋，改變方向，沿桶壁形成離心旋轉運動，且被告認為水流在重力作用下，下降到緩沖器錐體和下連回水管部分后，會更加加速離心旋轉，水流靠與桶壁摩擦完成緩沖減速過程，同時部分完成氣水分離。

3.2.3 對比結果 

由于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緩沖器沒有環(huán)繞螺紋導向板，不能強化膜流運動的形成，減壓、減速的效果降低，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緩沖器的性能和效果均不如涉案專利斷流器專利技術優(yōu)越，也是變劣的技術特征。

3.3 對比點3

被訴侵權產(chǎn)品分氣器內(nèi)沒有阻隔板，但有集氣罩，當水流進入分氣器后，首先會碰撞到集氣罩的頂部，受集氣罩頂部的阻擋，水流勢能自然消減。與涉案專利的阻旋器專利中阻隔板相比，都是以設置擋板的方式，通過阻擋水流，達到消減勢能、降低流速的作用，兩者以基本相同的手段，實現(xiàn)基本相同的功能，達到基本相同的效果，該領域的普通技術人員通過閱讀專利說明書無需經(jīng)過創(chuàng)造性勞動就能聯(lián)想到，兩者屬于等同的技術特征。

3.4 對比點4

侵權產(chǎn)品的分氣器沒有止旋板，被告認為靠水流與回水管管壁的摩擦即可達到阻旋作用，但僅靠摩擦阻力阻旋的效果不如涉案專利的阻旋器專利中止旋板的阻旋效果好。

3.5 整體涉案專利與侵權產(chǎn)品對比結論，侵權產(chǎn)品落入涉案專利保護范圍，構成侵權

綜上，高聯(lián)公司分氣器中的集氣罩屬于與直連公司專利等同的技術特征，高聯(lián)公司緩沖器中的逆止排氣閥及其缺少環(huán)繞螺紋導向板和止旋板，使高聯(lián)公司產(chǎn)品在性能、效果上均不如直連公司享有獨占使用權的專利技術優(yōu)越，是變劣的技術方案，由于專利技術已被社會公知，張建華又有在直連公司工作的經(jīng)歷，根據(jù)公知技術很容易作出對其中必要技術特征的省略，正是由于其省略了該必要技術特征，導致高聯(lián)公司整個技術方案的性能、效果變劣。根據(jù)專利侵權判定的等同原則，高聯(lián)公司制造、銷售、許諾銷售的緩沖器、分氣器落人直連公司享有獨占使用權的專利權保護范圍。

二審法院是維持一審判決，也是運用改劣實施論，認為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不如涉案專利，故被訴侵權產(chǎn)品是一種變劣產(chǎn)品，落入涉案專利保護范圍。二審法院對比涉案專利與被訴侵權產(chǎn)品時，依據(jù)不同的組件部位進行比較，比較的點相對于一審法院而言，更加細致，但是依然沒有沒有找到正確的比較依據(jù)，將全面覆蓋原則束之高閣，采用改劣實施論判定侵權。

鑒定認為，被控侵權產(chǎn)品與被上訴人專利相比較，不具有“杯狀水封罐”、“環(huán)繞螺紋導向板”、“下呼吸管”、“圓筒調(diào)節(jié)閥”等內(nèi)部結構，缺少相對應的技術特征。但鑒定專家同時也認為，由于被控侵權產(chǎn)品缺少上述技術特征，所以沒有產(chǎn)生使流體強化膜流狀態(tài)和隔聲等功能和效果。

二審法院認為，當回水管沿切線方向流人專利排氣斷流裝置，雖然自然會形成膜流狀態(tài)下落，但是加上螺旋導向板后可以進一步強化膜流狀態(tài)。二審法院認為，被控侵權產(chǎn)品缺少這一必要技術特征，并沒有達到專利法意義上的改進和改良，因此，一審認定被控侵權產(chǎn)品改劣是正確的。

鑒定認為，分氣器產(chǎn)品與專利都涉及一種高層建筑無水箱供暖系統(tǒng)的氣水分離技術。

(1) 分氣器產(chǎn)品圓柱形上殼體和倒置的圓臺下殼體相接的技術特征與專利阻旋器技術特征相同。（2）分氣器產(chǎn)品的上殼體上邊為設有進水管和連通管的密封蓋板，構成外殼的技術特征與專利阻旋器的技術特征相同。（3）分氣器產(chǎn)品的技術方案與專利技術相比較，缺少“內(nèi)設有成‘十’字直排列的止旋板”。（4）分氣器產(chǎn)品中間設置一垂直集氣罩技術特征與專利的止旋板上邊托有一圓形阻隔板技術特征等同。（5）分氣器產(chǎn)品出水管與倒置的圓臺下殼體下部同心相連，與專利出水管與倒置的圓臺下殼體下部同心相連的技術特征相同。

二審法院認為，鑒定結論(4)依據(jù)不足，理由是，被控侵權產(chǎn)品雖然沒有止旋板，但是它所對應的部位是集氣罩下部的圓筒。從另一角度來看也能得出同樣的結論，正如鑒定結論(5)所述專利止旋板上邊托有一圓形阻隔板與分氣器中間設有一垂直集氣罩，兩者特征都以設置擋板的方式，通過阻擋水流達到降低水流速度的目的，兩者特征等同。由此可見，專利的止旋板上邊托有一圓形阻隔板雖為兩個技術特征，但分氣器的集氣罩亦應分為兩個技術特征，后者很明顯是一種改劣的方案。

本院再審認為，人民法院在判斷被控侵權技術方案是否落入專利權保護范圍時，應當將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技術特征與專利權利要求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進行對比。如果被控侵權技術方案缺少權利要求記載的一個或者一個以上的技術特征，或者被控侵權技術方案有一個或者一個以上的技術特征與權利要求記載的相應技術特征不相同也不等同，人民法院應當認定被控侵權技術方案沒有落入專利權的保護范圍。被控侵權技術方案是否因缺少某專利技術特征而導致技術功能或效果的變劣，不應考慮。

本案中，被控侵權技術方案缺少“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的排氣斷流裝置”專利中的“內(nèi)設有環(huán)繞螺紋導向板的杯狀水封罐”技術特征，也缺少“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系統(tǒng)的阻旋器”專利中的“內(nèi)設有成‘十’字直排列的止旋板”技術特征。此外，被控侵權技術為本案中的“上殼體上部設有逆止排氣閥”與“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的排氣斷流裝置”專利中的“—亡殼體上邊有方便可拆的呼吸室兼蓋板”相比，在手段、功能、效果上不屬于《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專利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guī)定》第十七條規(guī)定的“基本相同”，不構成等同特征。因此，被控侵權技術方案沒有落人專利權的保護范圍。

本案中，最高院明確，在侵權判定中，應當適用全面覆蓋原則，否定一二審判決中的改劣實施論原則。通過上述案例，引出本文介紹的全面覆蓋原則。

在《專利法》及相關法律中，并沒有明確的全面覆蓋原則的定義。依據(jù)2010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專利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guī)定》第十七條規(guī)定（1），也僅規(guī)定專利的保護范圍，并無具體全面覆蓋原則的定義。從全面覆蓋原則的起源方面，全面覆蓋原則，起源于美國《專利法》第112條規(guī)定，其最早被稱為字面侵權原則。美國的字面侵權原則的定義是指，被控侵權物將專利要求中記載的技術方案的必要技術特征全部再現(xiàn)，被控侵權物與專利獨立權利要求記載的全部必要技術特征一一對應，并且相同。結合我國目前的法律規(guī)定以及該原則的歷史起源，可以對全面覆蓋原則的定義，作出如下概括。在專利侵權判定中，將被控侵權產(chǎn)品的技術特征與涉案專利的技術特征一一進行比較，如果被控侵權產(chǎn)品的技術特征包括了涉案專利的全部必要技術特征，就可以確定侵權。

上述案例，已經(jīng)清楚的闡明，全面覆蓋原則在司法實踐中是如何適用的。首先，法院要解釋專利權利要求，確定權利保護范圍。因為專利侵權的本質(zhì)是，判斷侵權產(chǎn)品是否落入涉案專利的保護范圍，落入保護范圍則侵權，反之，不侵權。所以，確定專利保護范圍，是第一步。依據(jù)上述法律規(guī)定，以及本案最高院的判決，已經(jīng)明確，涉案專利保護范圍，是其在權利要求書中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第二步，將被控侵權產(chǎn)品或者方法的技術特征與權利要求記載的技術方案的技術特征進行比較。第三步，依據(jù)比較結果，認定侵權成立與否。

第一種情形，被控侵權產(chǎn)品技術特征與涉案專利技術特征相比，從字面上看，完全相同，被訴侵權專利的權利要求，是對涉案專利權利要求的一種抄襲。此種情形，無疑是侵權，但是現(xiàn)實情況中屬于此類情形的比較少。

第二種情形，涉案專利權利要求中采用的是上位概念，而被訴侵權產(chǎn)品采用的是下位具體概念。盡管字面無法完全相同，但上位概念包含下位概念，故也是一種字面侵權的情形。

第三種情形，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技術特征，多于涉案專利技術特征，即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技術特征包含涉案專利技術特征時，構成侵權。當然，如果涉案被訴侵權專利的技術特征少于涉案專利的技術特征則不侵權。正如本案中，控侵權技術方案缺少“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的排氣斷流裝置”專利中的“內(nèi)設有環(huán)繞螺紋導向板的杯狀水封罐”技術特征，也缺少“高層建筑無水箱直連供暖系統(tǒng)的阻旋器”專利中的“內(nèi)設有成‘十’字直排列的止旋板”技術特征，所以被控侵權產(chǎn)品不構成侵權。

本案首先明確專利保護范圍界定。在專利侵權判定中，最基礎的問題是，確定專利的保護范圍。本案中，最高院明確專利保護范圍，應當是權利要求中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不是部分，不是整體總結的技術特征。在本案中，一審、二審都沒有將權利要求的中記載的技術特征一一分解，沒有明確權利要求中具體的技術特征，在無法明確專利保護范圍，侵權判定也無從談起。本案中，最高院明確，在專利技術特征比較時，當被訴專利的技術特征少于涉案專利的技術特征時，不構成侵權。這一點，明確全面覆蓋原則，在侵權判定中的適用問題。只有當被訴侵權產(chǎn)品包含涉案專利的全部技術特征時，才符合全面覆蓋原則的認定標準，構成侵權。這一點，也是對于改劣實施論的否定，不能因為被訴侵權產(chǎn)品的性能、功能、效果不如涉案專利，就斷定是一種改劣產(chǎn)品，認定被訴侵權專利與涉案專利相同或相似。也不能因為，被訴侵權專利與涉案專利在非必要技術特征上不相同或不相似，但在必要技術特征中，具有相同或相似性，就判定被訴侵權產(chǎn)品侵權。而是應當依據(jù)全部的技術特征判斷，不能自主區(qū)分必要與非必要技術特征。

注釋：

（1）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專利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guī)定》第十七條規(guī)定：專利法第五十九條第一款所稱的“發(fā)明或者實用新型專利權的保護范圍以其權利要求的內(nèi)容為準，說明書及附圖可以用于解釋權利要求的內(nèi)容”，是指專利權的保護范圍應當以權利要求記載的全部技術特征所確定的范圍為準，也包括與該技術特征相等同的特征所確定的范圍。